哭泣的雅魯藏布江 9

9.

多吉喇嘛請我們到大藏院，去看他修行的地方。在大殿經堂四周，二、三樓，一小間、一小間的房間，裡面一張床、一尊佛像、一些佛經。可以自己燒開水、燒柴煮飯。這小小的斗室，也許要住四、五年，也許要住一生一世。

多吉也請我們到他家中作客。他家就在八角街旁。家中共有六人，父親在單位當司機，母親在八角街做生意，弟弟讀拉薩高中，妹妹讀國中二年級，奶奶則在家唸經。多吉喇嘛的弟弟崇拜美國巨星麥可傑克遜，也常跑到哥哥修行的地方去住，甚至把麥可傑克遜的大海報貼在多吉喇嘛修行唸經的地方。多吉卻也不以為意。我真的對這種修行感到奇怪。更奇怪的是，多吉喇嘛與依莎貝拉走得很近。當然，倆人是很好的朋友，一起上館子、一起去玩、一起談天說地。

有一句話我不敢問，萬一發生感情怎麼辦？這樣能修行嗎？

基本上，多吉家中還算富裕，他當喇嘛，連家人都深感榮幸。自己也很得意，有時在家得意忘形、不唸經，多吉奶奶便會催促他趕緊去唸經，不可貪玩。

目前，在西藏當喇嘛似乎是最快樂、最輕鬆的一件事。放眼拉薩街頭，喇嘛四處遊蕩；他們在商店裡看錄像、甚至在街頭打撞球。依莎貝拉說她曾看見喇嘛在街頭跳舞。多吉喇嘛一下子嚴肅起來，說：

「這話不能亂說的。」他顯然不信。

這個現象的主因，是當前喇嘛沒人管。很多喇嘛因分裂問題而被捕，鐵牢都人滿為患了！以色拉寺為例，原有喇嘛數千人，如今只剩下約數百人。最重要的是，好的喇嘛都被捕入獄了，剩下掌權的，泰半是不夠格的喇嘛！喇嘛的水準日益低落。其中以日喀則的扎什倫布寺最為明顯。特別是看門收錢的那個小丑，依莎貝拉最痛恨他了！一談到那個小丑死要錢的嘴臉，依莎貝拉就怒氣沖天。恨不得變為濕婆神，一口吞掉他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