哭泣的雅魯藏布江 5

5.

依莎貝拉，藏族，在北京少數民族學院學習了五年藝術。畢業後，分發北京某中學教舞蹈。一九九六年請調，改教西藏歷史。因為西藏獨立問題，無端被扣帽子。依莎貝拉不服，憤而辭去教職回到拉薩。

她還有一個姐姐在英國，依莎貝拉想出國去看她，但是當局不准。她常常憤憤地說：

「我們藏族走路都不自由！」

「那妳為什麼還回拉薩？」我說。

「這是我們藏族的土地！」依莎貝拉說：

「中國人醜陋，隨地吐痰，兩眼向『錢』看！沒有倫理道德、沒有是非觀念，所以會做出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。相對地，藏人就好很多，但是藏人一天到晚只會五體投地，『無啥曉路用』！」

「老天！妳怎麼用這種臺灣話？」

「跟你學的啊！」

「啊！這就叫『好種甭傳，歪種呵呵傳』！」

「中國家庭現在只能生一人，所以對小孩的教育非常重要。這是一個好現象，教育水準一定提高，任何政權要騙人，就困難了！所以，目前臺灣捐助西藏建立希望小學，在各方面來說，都是好的！」

「對！」依莎貝拉愈說愈起勁：

「但是西藏仍然沒有希望，現在大部份的小孩都在學做乞丐，沒有受教育。這是最大的悲哀，這樣下去，西藏永遠沒有希望！」

「那妳想該怎麼樣好？」

「我想把所有西藏的行乞小孩都集中起來，教他們英語就好。英語是謀生工具，這樣一來，這些小孩將來都是藏族的精英。」

「可是西藏那麼大，乞丐小孩分散各地，妳怎麼集中？」

「見一個捉一個！」她說。

「哇！妳是濕婆神？還是觀音菩薩？」

「兩者皆是！」

我與依莎貝拉最合得來的一點是：倆人皆喜歡離經叛道、胡吹亂蓋，而天馬行空的神話中，卻含有一些哲理。